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炙热不化。
冷酷不摧。
的确是太过顽固守旧,不过并不影响什么,唐辛夷还是想要和苏红凛在一起,永远永远,她觉得秘密恋爱蛮刺激好玩的。
脑门被气得有些发疼,一阵阵的隐隐作痛,洗手间里坐着冷静下来,再洗个脸补个妆,出门又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唐辛夷。
走过宽大的通道时,唐辛夷注意到墙上的油画十分阴郁,那是个女人的画像,她站在轮船栏杆上极目远眺,脸上一片绝望,黑色的大海黑色的阴空,还有灰色白色所尽致郁的配色,船下激起的浪花里似乎还有落难之人的身影。
被什么吸引住了,或许是女人美得太突兀,唐辛夷不自觉地伸手摸向她的眼睛,棕褐色般的莹莹琥珀,毫无生气,唐辛夷却觉得非常释然,甚至有兴奋若隐若现,指下是塑料画册的廉价感受,这并不是某位画家的真品,更像是ktv里十几块一副的装饰仿油画,出现在孙碧玺酷爱藏品的山庄里真是奇怪。
还有脑子里莫名的熟悉感,唐辛夷也不明白,她是对作者还是这幅画亦或是画中的女人感到似曾相识。
收回左手时,唐辛夷又重新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横线,极细又短,肤色微凸,她都快忘记这是怎么来的了,不就是十年前中二病发的时候,闹自杀给割的嘛,纠结难过了一整夜,第二天走去学校的半路上又折回去,拿钝钝的水果刀割了几下,伤口不深疼的要命,血还没流出来就止住了,最后还是哭了一场乖乖回学校。
低头看着地毯慢慢踱步,边走边回想,自己还做过什么中二的事情,初高中分别离家出走过一次,投靠信赖的朋友还被出卖,更搞笑的是,那还是个有好感的异性朋友,怎么会有好感呢……因为暗恋他的同事,找他诉苦,被大哥哥安慰着就有了好感……
除了割腕,还从卖建材的朋友那里买了一根水管,想在阳台棚顶上吊颈,结果呢?
结果……哈哈,胆小又怕事,不仅被转移了注意力,倒在床上看小黄漫,从厨房拿来割水管的菜刀忘在阳台花盆里,水管也忘记藏好,妈妈打完麻将回来后发现阳台上凌乱的情况,被吓得不轻啊,误以为是飞贼行窃,当晚就叫房东加高护栏,赢的钱都吐出去了,唐辛夷有点后怕,但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。
她之后的生活中也一直在反思调整,既然常常转学导致优异的自己不适应而成绩下降,父母对她的期许也不高,那么自己就不用再拼命给自己压力,万事皆顺。
如果这之后,终将有对峙的一天,她也只想好好躲在苏红凛身后,什么都不去想不去争取,哒哒哒的踏过餐厅入口的小竹桥,桥底的小鲮鲤们就是活得自由自在,不问尘世喧嚣而绚烂多彩。
好不容易等来的人,一辈子就一次,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手。
绕过稀稀落落的客人,远远瞧见父母臃肿疲累的背影,隔着好远都能听见父亲喝红脸之后长篇大论,中气十足的扰民扰邻声,唐辛夷习以为常还觉得他已有所收敛,照平常兴奋醉酒的惯例,该是拉着苏红凛“五魁首啊六六六啊”。
又走近几步,恍惚看见母亲脸上从未有过的欣慰神情,那副假面具太逼真,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高考失利后,母亲踌躇满志,志向远大地安慰自己的场面,学习好不好不重要,嫁个好男人才是赚到啦!
咳咳,晃掉脑子里消极主观的臆断,告诉自己父亲长年在外工作,那些应酬学来的坏习惯早已深入骨髓,戒酒比让他减肥还痛苦;母亲独自在小县城里拉扯大自己,孤独又羸弱,身体不好又无依靠,爱打麻将又怎么啦,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婚姻和自己的兴趣爱好,值得鼓励值得鼓励……
苏红凛将近处杯口粗的帝王蟹腿里,白嫩肥美的蟹肉拉出放进唐辛夷碗里,正打算再分给唐妈妈,抬头便看见四五步开外浑浑噩噩的唐辛夷,联想到两人同去洗手间,回来的只有脸色不大好的唐妈妈,心里有了大概,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蟹肉转个弯,沾了酸醋汁又放进唐辛夷碗里。
“说曹操,曹操到,辛夷你来了啊,快坐快坐!”唐爸爸转头看到唐辛夷,竟有些意外,客套地将人按回自己身边的空位,凑过满嘴酒气的脸,神秘兮兮地向唐辛夷炫耀,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北海道~帝王蟹~啊~你从来没吃过吧~我也是诶~”
“来,敬你苏阿姨一杯!谢谢她破费了!”说完,就要把自己的白葡萄酒酒杯塞给唐辛夷,顶着她的手肘给苏红凛敬酒。
唐辛夷被唬得一愣一愣的,举着酒杯伸到苏红凛面前,脑子卡壳也习惯性的来了一句:“谢谢苏阿姨!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接待我们……全家……”
苏红凛微讶几秒,哭笑不得地举起酒杯,叮~的碰了一下唐辛夷手里,杯口还残留着唐爸爸油腻腻唇纹的酒杯,整个身子才朝后仰,那个眼神咬字都是只有唐辛夷才能读懂的窃喜:“嗯,小姑娘好好‘干’~”
唐爸爸从蒙圈的唐辛夷手里又抢过酒杯,霸气的一口闷:“一定一定!”
迷迷糊糊的被唐爸爸拉回到临近的空位做好,唐辛夷还有点尴尬,舌根火辣辣的燃烧着一样,十几分钟不过,她亲密无间的恋人就变成和父母把酒言欢的长辈了?
小圆桌并不是很大,之前按亲疏落座,唐辛夷左边是唐妈妈,唐爸爸,右边是苏红凛,现在被唐爸爸拉到右手边坐着,和苏红凛就变成正对面的位置,她坐好后又朝苏红凛拉近椅子,悄悄咪咪地想更靠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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