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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身静默的房间里,因为周一这句问话,似乎更静了。
君无言放下手里的茶壶,抬头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长发,用茶案上的祥云簪将长发挽起。单手托住下巴,回答道:“你要说这故事,你要想想这写故事的人,才子佳人的戏码多半是所谓的才子所写。”
“才子写的,不借鉴现实吗?哪家的小姐这么不知羞耻,在街上遇到个人,就和人家私奔。”
君无言轻笑道:“这穷酸书生,几个能得大家小姐青睐,多是幻想罢了。何必较真”
“也是,这小姐千金之躯,几个真能受得了这寒窑苦楚。”
君无言不再接这个话题,一转话头说起了近来发生的事儿。
“这明国来访,送的是一鲛人,事为真假?”
周一也认真起来,坐直了身子“自然是真,本殿亲眼所见。”
“那这鲛人出世,殿下可知这江湖乱了。”
这鲛人也就是在大殿之上,从那日之后一直在宫里,具体如何处理的周一也不知道。刚开始忙的是秋狝的事,后头是盯着两国使臣,关键不过是一个稀罕物,怎么就能影响整个江湖呢。周一在这个事上特别感兴趣。
“江湖中人,如此关心一个异兽?怎么个乱法本殿倒是好奇。”
君无言:“这在您心里就是个异兽,可这本身还要在一个传说里说起。”
相传千年前,一男子在海边得一海螺,这男子名为焦溪,焦溪捡到海螺放于耳旁,这海螺中传来阵阵歌声,歌声惑人心魄,似有一女子在耳旁低吟浅唱。唱的是思念自己的家乡,焦溪随着潮水起伏,走进海中。当置身大海不能喘息,有一美貌女子出现在他的视线,女子人身鱼尾,似七彩霞光。双手拥住焦溪将他拖至水旁,浅笑盈盈,口吐人言,说的是:“公子何苦为寻得我声,进这茫茫大海。”
焦溪本该被吓得不知所措,可此时这女子救了他性命,说的也是人言,让他觉得这女子和人并无不同。
他问她,你是人是妖?他问她,你从何处来?他问她,你可愿随我在这陆地生活。
女子回他,:“我是鲛人,不是妖,我从深海来,早就找不到回去的路,族人唤我羽。我是海里的鸟。自由广阔,不拘于一方天地。”
她看着他说:“羽不愿也不能在陆地上。”说罢想转身跃入海中。
焦溪似想挽留,伸出的手却什么都没抓住,焦溪是谁,是千年前的剑神,走遍天下没有一个地方能留下他,最后他留在了这片海边,故事如果到这里就结束,那是一个很好的结局,可惜不是,仇人找到了他,他为了保护鲛人被刺穿心脏。鲛人再也没能回到那片海,它被带到了当时的天机阁,那一代的百晓生也就是那一代的君无言说起来就是故事里的坏人。
异宝降事和异兽降世同样珍奇,这鲛人就是当时的异兽也是异宝。百晓生发觉当时的鲛人已经三百多岁,他以为它们不过是个珍奇的动物,虽能口吐人言,可也不是人,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他发现它的血能治愈外伤,它将它的血熬成丹,他发现它的骨锋利如刃。他就将它剔骨,将骨打成刀,他发现它的鳞片可避水就一片片刮了下来,做成一件外袍,这外袍遇外力可抵挡刀剑,遇水可避水。
他做了这事终也不是一人得知那是江湖都知。这鲛人死了。可东西都在,哪一件都是珍宝,甚至于那丹药传说可长生不老。那骨刀锋利无比,更甚者传出这得骨刀得天下。江湖人群起而攻之,慢慢传言变成了,鲛人现世可得珍宝,鲛人现世也是祸事,生灵涂炭民不聊生。
周一听到这里嗤笑出声。“不过是人的欲望罢了,真正造成这种后果的哪里是因为鲛人,不过是人心,贪婪。”
君无言也对着周一,学他的笑脸,那场景怪异极了。他继而说:“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,本身他们想要这鲛人生一个孩子,这样所有的珍宝都能翻一倍。可鱼和人,到底是不一样的。”
周一满脸震惊,她不是惊讶于人的贪心和残忍,他只是惊讶,人为了私欲究竟能没有下线成什么样子,就因为这鲛人是女的?就想让她生个孩子?
君无言闭了闭眼睛,睁开的那一刻,眼睛里似乎有些昏暗呼之欲出。
“这三样东西,两样不知所踪,我们终归是不懂武功,所以避世不出,行踪不定,偶尔出现,也不久留,现在唯独一样,在我手中,是那丹药。”
周一虽想见见这传说中可以长生不老的神药,但是终归是理智的。这东西天机阁几代人护下来。到了现在鲛人都成了传说。她要是真的觊觎这东西两人怕是连朋友都没的做了。
“你与我说这个故事,为的是什么?”周一心知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啊。故事听完了也该说说结局了。
君无言:“我知你想知道故事结局,其实是故事的结局,这鲛人其实死去之前真的生下一个孩子,这个孩子后来便是天机阁的第三代百晓生。”
他顿了顿又继续讲:“鲛人在相爱后会吃掉爱人,诞下一后。后代传承父辈骨血。女子居多。男子少见。”
这鲛人吃下的是焦溪的尸体,焦溪死后,鲛人一口一口吃掉了他的尸体。等到众人将她剔骨才发现她腹中这个胎儿,是个男婴,无尾是个人类。
那杀她的百晓生自知罪孽深重,或为赎罪,或为其他,养大了这个孩子,这个孩子变成了第三代的百晓生。而我,是他的后代。
周一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君无言,说真的倒是有几分相似,这大黑发,这美貌的脸。“你是说,你是鲛人后代?”
君无言没有理她的话,接着说:“天机阁阁主,代代遗言均是一句话。”
若遇鲛人现世,不计后果,保鲛人,赎罪孽。
周一思索片刻,“你想要这个鲛人?”
君无言摇摇头,“我不想要这个鲛人,我们天机阁护不住它,我希望殿下能将它送与那片海,让它回家。”说完这话君无言站起身到走到周一旁边,双腿跪下,看着周一。承诺到:“此事成,我将丹药双手奉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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